豫剧春秋（6）第二章豫剧历史上的重镇——朱仙镇
3、豫剧历史上的重镇——朱仙镇
位于开封城南45华里的朱仙镇，是中国古代四大名镇之一，当年的岳家军就是在这里，被朝廷的12道金牌阻止了收复东京开封的脚步，使“直捣黄龙”、“还我河山”的豪言壮语变成千古浩叹。“青山有幸埋忠骨，白铁无辜铸佞臣”，民族英雄岳飞报国爱民的耿耿忠心，力挽狂澜的英雄气概，如日月经天、江河行地，永存后人心中，而秦桧等五人则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。
岁月递嬗，世事变幻，世界就是一个大舞台。
元末明初，由于大运河的淤塞，处于贾鲁河航运终点的朱仙镇迅速发展起来，成为南舟北车分野之地，中原地区商品贸易集散中心。最繁盛的时候，朱仙镇有商户5万家，人口30万，方圆15里，被列为中国四大名镇之首。
到明末清初，朱仙镇又随着贾鲁河的淤塞而日渐衰落。几百年过去了，朱仙镇似乎仍在自己的阴影里徘徊，而与之齐名的另外三镇汉口镇、景德镇、佛山镇还在继续它们的繁华。
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，是财富，也是包袱。历史和文化积淀得过于厚重，就可能产生一种惰性，一种定势，就有一些积习难改。
与朱仙镇兴盛发展的同时，戏曲艺术的内容更加丰富，形式更加多样化，尤其是打破了昆曲一统天下的局面后，戏剧走下了文人墨客的案头，走出了达官显贵的深宅大院，走向了民间。
明崇祯十五年（1642年）李自成第三次围攻开封时，明军为解开封之围，先于六月决黄河于朱家寨，农民军为引水破城，也于七月决黄河马家口处。当时未值黄河汛期，尚没有酿成城破人王的惨剧。攻守双方相持不下，均无暇顾及黄河安危。到了9月14日，黄河正值秋伏大汛，滔滔的黄河水自朱家寨和马家口处分别决口，溃水在护城堤外汇成一股，并于15日冲破曹门、北门，开封城顿成泽国，低洼处水深数丈，“波中可见者,惟钟鼓两楼及各王府屋脊、相国寺顶、周王紫禁城、上方寺铁塔而已。”三十余万城中居民，存活者不足三万人。
这次浩劫，使千年古城开封尽成废墟，省道府县治所不得不迁出城外。也就是在这时，朱仙镇一度取代开封，成为河南省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，也成为戏曲中心。
清朝乾隆年间，住在朱仙镇北门附近的著名梆子戏艺人蒋扎子，开科授徒。蒋扎子名气大，戏路宽，为人厚道，附近州县的穷苦人家，听说他开办戏班，纷纷送孩子上门。数十年间，蒋门班培训了大量的梆子戏演员。
道光年间，黄河又在开封一带决口，朱仙镇周围尽成汪洋，蒋门弟子无法维持下去，便向四方流落、发展。
艺人相传，蒋门弟子传至商丘一带的，形成豫东调；流入漯河、周口、许昌的一支，被称为沙河调；传到濮阳一带的叫大高调，传到洛阳、密县周围的，和当地唱腔融合，形成了豫西调；而在开封当地传承下来的，就是祥符调。旧时，就连安徽和苏北的一些梆子艺人，也自称是蒋门的传人。
后来，全河南省的梨园艺人共同筹资，在蒋门班旧址上，建起一座雄伟堂皇的“明皇宫”，俗称“老郎庙”、“庄王庙”，成为河南省戏剧艺人朝拜的圣殿。现存在开封市博物馆的《重修明皇宫记》碑，记述清同治（1862—1874年）年间重修“明皇宫”的一些情况，刻录了河南各地72个戏班和众多著名演员“捐输”名单。
朱仙镇“明皇宫”创建于何时已无法考证。《重修明皇宫碑》中说：“明皇宫一座，附修殿廊房屋，遗迹尚存，闻为当年演戏各班社祈祷宴会之所，代远年湮，亦不知创自何时。于道光年间祥工决口，庙宇冲塌，片瓦无存。至同治年间，经首事张胖，住持真全，同心协力，赴各府州县以及外省，负薄募化，各班捐纳资财，重新修建宫殿庙宇。”
河南省戏剧界的艺人，都把朱仙镇明皇宫看作自己的家庙，每逢农历四月二十三日庄王爷诞辰，全省梨园界的名角都要齐聚在这里，举办隆重的敬祀大典。豫剧班社的很多著名演员都要云集到朱仙镇的“明皇宫”前，搭棚筑台，敬拜戏神，举行仪式敬神散福，并进行会演，切磋技艺，交流情感。平时有些演员途经朱仙镇，也必到“明皇宫”参拜，庙内住持热情接待，管吃管住，对确有困难者，给与一定数额的资助。
每年农历的四月二十三，是朱仙镇民间的戏剧“狂欢节”，也是一个规模大、辐射广的庙会。
可惜的是，1938年，蒋介石授意在郑州花园口扒开黄河大堤，朱仙镇一带尽成泽国，见证着豫剧发展历史的“明皇宫”被黄河水吞噬，只留下烂砖剩瓦，断壁残垣。现在，连遗迹也已荡然无存。
豫剧老艺人口口相传，在明清时期，在以开封、朱仙镇为中心的一带地区，就流行着“河南讴”。被称为开封“老三班”的三个著名的河南梆子戏班——义成班、公议班、公兴班，明末清初便在开封、朱仙镇周围演出，久负盛名，一直传沿到民国年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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