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剧春秋
樊城
第十三章
4、樊粹庭与陈素真的早期合作
樊粹庭创作的另一个特点，就是给演员留下能发挥创造的空间，使以陈素真为首的一批演员都能较好地发挥自己的表演才能。
《涤耻血》中塑造的女主人公刘芳，文武双全，使饰演刘芳的陈素真在唱念做打方面的才能充分发挥了出来。樊粹庭整理的传统剧目《梵王宫》，其中耶律含嫣着装待嫁那一场，人们称之“甩大辫”，由陈素真饰演耶律含嫣，通过梳妆打扮、甩大辫等表演，表现了少女耶律含嫣追求爱情的热烈激动、天真活泼而无限喜悦的心情，虽然没有什么唱白，却达到了“此处无声胜有声”的艺术境界。
由樊粹庭发动并亲身实践的豫剧改革，尤其是他针对陈素真创作的新剧目，使陈素真在艺术上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，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品，从而使她登上了艺术的颠峰。
樊粹庭和陈素真的合作，用陈素真的话说，那是“珠联璧合，相得益彰”。在表演艺术上，樊粹庭总是严格要求，总是表现出更高的期望。1935年，京剧表演大师程砚秋先生献演开封，樊粹庭让陈素真歇场，专门观摩程砚秋在《青霜剑》中的精湛演技，并让陈素真演出《义烈风》，请程砚秋指点。程砚秋看了陈素真的演出后，欣然命笔，写下了“清萍白璧原无价；海马云龙自不群”一联赠给陈素真，对她的演艺给予高度评价。
这个时期，陈素真的声名之隆，整个豫剧界没有人堪与其比肩。但她虽然名满省垣，却不骄矜自傲，故步自封，而是极大地发挥了自己的艺术创造力，除了在唱腔上力臻尽善尽美外，还琢磨创造了豫剧的水袖功、扇子功、辫子功等，使豫剧的表演艺术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。
1936年春，上海百代公司一位姓周的负责人来到开封，看了陈素真的演出后，主动提出为陈素真灌制唱片，并给出了两千大洋的高价。那一年，陈素真刚满18岁，是当时百代公司灌制唱片的艺人中年龄最小的，同时，也是豫剧的第一套唱片。
也就是这豫剧历史上的第一套唱片，使樊粹庭、陈素真的命运轨迹偏离既定航线，经历了更多的挫折和磨难 。
百代公司为陈素真灌制的一套十张唱片，共包括《三上轿》、《义烈风》、《柳绿云》、《霄壤恨》、《涤耻血》、《三上关》和《春秋配》七部戏，要求每片是不多不少的三分钟。当时，作为当红主演的陈素真，每天日夜两场戏，演出任务非常繁重。但为了满足百代公司“不多不少三分钟”的要求，她演出结束还要与乐队合练一两个小时，不到十天的时间，由于劳累过度，加上没有掌握好方法，她那原来就害过重病的嗓子，居然哑了，灌制唱片时还能挤出细声，唱片一灌完，连细声也挤不出来了。一条百灵鸟般圆润悦耳的金嗓子，变得喑哑难听，没有办法，只好停演。
陈素真不得已离开舞台，不但对她自己是个打击，对豫声剧院也是个沉重的打击。
主角一停演，豫声剧院的票房便难以维持，与日俱下。为了大家的生计，樊粹庭和他聘请的豫声剧院经理人员杨子祥、张警钟、栾蕴玉等只好重金邀角，先后请了在郑州唱红的司凤英，在豫东唱红的顾秀荣，又请了孙兰芳和玫瑰花，请了山东的男旦“老少迷”……但请来请去，谁也没有唱出陈素真的红火。樊粹庭只好再请陈素真出山，让她每星期唱两场，专唱做工多、戏词少的剧目。开封的观众是真心喜欢陈素真，只要她一出场，不管戏份多少，不管唱得好坏，总是纷纷前来捧场，冷落多日的豫声剧院便又红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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