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剧春秋(4)第二章“苦难”和“苦中作乐”是豫剧的灵魂
在苦难深重的乡村,在空旷苍茫的田野上,在洪水过后的残垣断壁间,在一场大战后埋葬亲人尸骨的坟墓旁,一曲高亢而哀伤的旋律响起来,或是祭奠冤死苦死的孤魂,祭祀对敌作战中英勇牺牲的父兄;或是求祈老天开眼,年年都是风调雨顺;或是驱逐邪祟恶魔,让家人健康平安;或是讲述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,让弯腰劳作的脊背生出幻想的翅膀;或是来一段泥土味的幽默,让苦难的人暂时放下苦难,爆发出笑声……于是,一段戏文就出来了……于是,一个新的剧种就此诞生。
1、“苦难”和“苦中作乐”是豫剧的灵魂
开封是七朝古都,是一座承荷着苍茫斑斓的历史、淤沉着丰厚灿烂文化的城市,一锹挖下去,就可能是一块陶片,是一截断剑,是一个尘封的故事,是一个可以传世的经典,是一层层难以褪去光泽的绚烂。
“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,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 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这阕词已经传唱了一千多年,现在还在人们耳际回旋。它唱出了人间多少离合悲欢?唱出了世态的多少炎凉变幻?唱出多少人的惆怅和泪水?唱出多少人的悲苦辛酸?
公元978年,这首《虞美人》的作者,被宋太祖赵匡胤封为“违命侯”的南唐后主李煜,在开封城外西北角的逊唐李村过了几年担惊受怕、以泪洗面的日子,被宋太宗赵光义用牵机酒毒死。
作为一个皇帝,李煜是不成功的,但他精于书画,谙于音律,工于诗文,词的创作更是在中国文学史上树起一座丰碑。
历史有时总会戏剧性地再现。一百多年后,公元1126年,东京城被强悍的金兵攻破,次年,宋徽宗赵佶和他的儿子钦宗赵桓被金兵掳掠北去。
兴起在白山黑水间的游牧民族女真人,用鞭挞牛羊的鞭子,驱赶着这两位中原的皇帝,一路上风餐露宿,甚至靠采摘路边的桑葚野果解渴充饥,踉踉跄跄地来到几千里外黑龙江的五国城,在苦寒之地过了九年坐井观天的日子,最终冻饿忧愤而死。
在这九年中,金朝也曾“赏赐”赵佶一些东西,但每赏一次,都要让他奉上谢表谢恩。赵佶是中国历史少有可与之比肩的“文人”皇帝,他的谢表依旧写得文采飞扬,却蘸濡着斑斑泪水,浓浓血浆。
粗鄙的金人把这些谢表刊刻出来,在市场上广为出售流传,以展示自己的文治武功。这精神上的屈辱,比肉体的折磨,是对这位大宋荒唐皇帝更大的摧残。
和南唐后主李煜一样,宋徽宗赵佶也极有艺术天赋,他吹弹、书画、声歌、词赋无不精擅,书法方面自创“瘦金体”,绘画更是卓然而成大家。
有人说,宋太宗无端害死了李煜,李煜就托生成他的后代断送了北宋的江山。要不,怎么李煜和赵佶都喜欢诗词、歌舞、书画,并有极高的造诣,并且都为北国所掳,客死他乡,不但性情相似,命运更是相同?
不管赵佶和李煜有没有瓜葛,从他的身上,却能折射出开封城、开封人乃至整个中原地区广大人民所经受的苦难。
司马迁的《史记》中,《魏世家》和《魏公子列传》两篇,说到公元前225年魏的灭亡,一说“秦灌大梁,虏王假”,一说“虏魏王,屠大梁”,分别用了一个“灌”字,一个“屠”字。“灌”字和“屠”字,正是开封所遭受水灾和兵祸之苦难的写照。
深邃悠远的历史文化积淀和频仍沉重的战乱灾难,不但构筑了开封文化的基础,也造就了开封人蔑视灾难、淡化痛苦的铮铮傲骨,造就了开封人在灿烂和苦难面前的诙谐幽默,轻松坦然。
以开封为中心产生并发展起来的豫剧,便汲取了开封文化的丰富素养,体现了开封所特有的苦难特色。
可以说,豫剧是一种以苦难为基础的文化,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艺术。
在苦难深重的乡村,在空旷苍茫的田野上,在洪水过后的残垣断壁间,在一场大战后埋葬亲人尸骨的坟墓旁,一曲高亢而哀伤的旋律响起来,或是祭奠冤死苦死的孤魂,祭祀对敌作战中英勇牺牲的父兄;或是求祈老天开眼,年年都是风调雨顺;或是驱逐邪祟恶魔,让家人健康平安;或是讲述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,让弯腰劳作的脊背生出幻想的翅膀;或是来一段泥土味的幽默,让苦难的人暂时放下苦难,爆发出笑声……于是,一段戏文就出来了……于是,一个新的剧种就此诞生。
明朝时,在开封周围的广大乡村,一些俗曲、小调蓬勃兴起,并逐渐走入城市。
这些俗曲、小调种类繁多,有锁南枝、傍妆台、山坡羊、耍孩儿、泥捏人、鞋打卦、罗江怨、打枣干、桂枝儿、银纹丝、驻云飞、醉太平、寄生草等等,不仅一般平民百姓喜欢传唱,就是那些自命颇高的文人墨客,在街巷中听到了,也会被优美的旋律吸引,“如获至宝”,情不自禁地唱起来,并感叹这些“出诸里巷妇女之口”的小曲,为“时词中状元也”。
沈德符在《顾曲杂言》中说:“则不问南北,不问男女,不问老幼良贱,人人习之,亦人人喜听之,以至刊布成帙,举世传诵,沁人心腑,其谱不知从何来,真可骇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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