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月泉,男,江苏苏州人。著名评弹表演艺术家。1917年12月4日(农历十月廿 )出生于上海。1935年拜师学艺。后在江浙一带演出。建国后,历任上海市人民评弹团副团长、艺术顾问,中国文联第四届委员,中国曲艺协会第二、三届副主席和上海分会副主席。中国民主同盟盟员。是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。先后师从张云亭、周玉泉。1936年向张云庭学唱《玉蜻蜓》,1941年向周玉泉学唱《文武香球》,当时有人赞他的演出“说噱得云庭之妙,弹唱有玉泉之神”。借鉴京剧发声方法,在“周调”和“俞调”的基础上他创造发展了旋律优美、韵味醇厚的“蒋调”,成为评弹曲调中传唱最广,影响最大的弹词流派唱腔。
我的评弹艺龄算来已有五十年,广大听众把我的唱腔叫做“蒋调”,这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。其实我的唱腔是在周玉泉先生的唱腔上发展起来的,如果说有所成就的话,那是前辈艺人精心创造的结果。
周先生的唱,韵味醇厚,温文大方,对发言咬字都很讲究。我在二十年代拜周先生为师以前,先拜张云亭先生为师,张先生要我唱俞调,因此我是唱俞调出身,并学了朱介生先生的正宗俞调,他的唱腔曲调委婉、优美端庄,特别是运腔颇具功力。后来我用本嗓演唱时的用气方法,就是得力于俞调运腔的基本功。在演出中,我把周先生的中尺寸唱腔(中速度唱腔)加以变通,丰富了旋律,试创了慢腔,并借鉴了北方大鼓曲艺和京剧的西皮、二黄等演唱技巧,渐趋脱胎而自成一格。如开篇《战长沙》中那句“一个儿,好似蛟龙刚出水”的转腔,就是融化了京剧《打鱼杀家》中萧恩那句“桂英儿掌稳了舵父把网撒”的旋律变化而来的。
我早期的开篇如男女《哭沉香》、《离恨天》、《杜十娘》等,经过千百遍的演唱,得到了听众的承认。建国之后,我加入上海人民评弹团,在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中,特别是1963年前后的唱腔,比以前有了较大的变化,而听众并不因我不唱原来的腔调而对我淡薄,相反地对后来的唱腔更加支持和肯定。依我看,其原因是不论传统的现代的,我都是用唱来刻划人物的内心世界,并着重在唱人物、唱书情上下功夫,因而有所提高。传统的书目如《玉蜻蜓》中的《认母》、《厅堂夺子》和《拷打文宣》中的老陈调,《白虎岭》中的《遇妖》,《白蛇》中的《中秋》、《断桥》、《弥月》等;现代的书目如《一定要把淮河修好》中的《过年》,《王孝和》中的《写遗书》,《海上英雄》中的《游回基地》,《家》中的《顾了家也就难顾她》,《夺印》中的《夜访》,《人强马壮》中的《忆苦》等唱腔都是如此。
我的唱腔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,而是“词更腔异,腔以速变”,有的地方甚至大变。如《夺子》中“徐公不觉泪汪汪”这一又高又长的唱句,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唱过,接着八、九个“为什么”。顺着感情的起伏一气呵成,唱到最后两句推向**,这段唱腔变化就相当的大。在其他唱段里,我也努力从慢、中、快、散几种唱法上发展了板式,这些革新都是在唱人物中得来的。假如把我的唱腔,分为前后期的话,那么前期是曲调优美为主,抒发感情为辅。后期则逐渐转变成抒发感情为主,曲调优美为辅。这一现象越到后来越是如此。当然,抒发感情和唱腔优美这两者并不是泾渭分明的,前期的优美为主,不是完全没有感情。
我想不论戏曲、曲艺或其他任何一种唱段,都是以声情并茂而被听众承认的。我早期的所谓感情为辅是相对讲,没有后期那样对人物有较深刻的认识。那时由于年轻,可以说入世未深,有些认识只是停留在简单的喜怒哀乐上,感情虽有,却是肤浅的。如开篇《杜十娘》我很早就唱了,唱词中有这样两句:“送往迎来忙碌碌,朝朝熟魏与生张”,因为我只是同情杜十娘,就不愿唱这两句去损坏她的形象,所以把它删去不唱了,这只是对人物的一般同情,理解不深。后来再去看了《今古奇观》和其他戏曲,才逐渐认识到唱这一题材,不能局限于唱杜十娘一个人的遭遇,而要唱出世态炎凉,以及对吃人社会的控诉,从而对李甲、孙富、鸨儿这种灭绝人伦的作为有了较深的理解,再唱《杜十娘》时,曲调就很自然地和早期有所不同。因此,曲调和感情在演唱艺术中是融为一体无法分割的。
纵然娘子是蛇妖,她待我恩义如同山样高。
想我许仙是立业成家都亏贤妻子,
重振门庭才得有今朝,
怎能够是恩将仇报把旧情抛,
狠心肠杀害娇妻这命一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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